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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在线教育行业增长迅速，但在激烈竞争中乱象频发。含性暗示和网游、助推孩子“氪金”、师资存疑……南都2021年曾持续曝光多款学习类App存在问题。
相比2021年对校外线下培训机构的规范，今年的监管走到线上。为了营造良好的网络学习环境，国家相关部门在2021年对线上培训及教育App发布了一系列监管政策。
教育行业持续洗牌，开始进入合规运行时代。南都记者对2021年出台的《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等多个在线教育政策进行梳理，发现这些新规在在职教师兼职、外教资质、人脸识别、预付费等方面加强了监管，但同时对利用人工智能开展的线上培训及素质类培训给予鼓励，未纳入具体规范范围。
在政策的严监管及市场淘汰下，在线教育将从混乱期逐渐进入一个健康、有序、稳定发展的周期，行业将开始进入发展成熟期的大浪淘沙阶段。
多个在线教育政策出台
7月，教育部等六部门联合发布《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这是国家层面颁布的第一个专门针对线上培训的规范性文件，面向所有学科类校外线上培训机构，从培训内容、时长、师资、收费和信息安全五个方面对校外线上培训机构提出要求。
9月5日，教育部等八部门联合发布《关于引导规范教育移动互联网应用有序健康发展的意见》，这是国家层面发布的第一份全面规范教育移动互联网应用程序（简称“教育App”）的政策文件，覆盖了各学段教育和各类教育App。
8月30日，教育部等三部门发布《关于做好外商投资营利性非学历语言类培训机构审批登记有关工作的通知》，明确外资语言类培训机构开展培训的需依规申请办学许可，要求开展线上培训的，需按照线上培训的有关规定执行。
9月24日，《关于应用“全国校外线上培训管理服务平台”开展学科类校外线上培训机构备案工作的公告》出台，设白、灰、黑名单，要求学科类校外线上培训机构通过全国校外线上培训管理服务平台备案。
目前，广东、湖南、北京、天津、四川等22省区市已出台关于校外线上培训备案的细则或试行细则，在培训内容及时间、教师资质、信息安全、招生宣传、收费行为等方面作出明确规定。
9月
30日，教育部等十一部门发布《关于促进在线教育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要求完善在线教育准入制度，建立规范化准入体系。
这些动向表明，教育行业观望已久的在线教育政策即将落地，在线教育迎来新监管时代。
【政策动向】
1、加强对中小学在职教师兼职的监管
有关中小学校在职教师在线上培训机构兼职的限制，并非《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首次提出。
教育部曾于2015年6月29日出台《严禁中小学校和在职中小学教师有偿补课的规定》，严禁在职中小学教师参加校外培训机构组织的有偿补课。2021年8月22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规范校外培训机构发展的意见》，要求校外培训机构具有相对稳定的师资队伍，且不得聘用中小学在职教师。
南都此前报道，2021年以来，安徽、广东、吉林、河北、山西、江苏等地对在职教师有偿补课行为进行了查处，多名教师受到严惩，甚至被解聘。
2021年发布的《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则针对校外线上培训机构，进一步明确其不得聘用中小学在职教师，针对学科类线上培训机构的备案要求提供培训人员相关信息，且要求在培训平台和课程界面的显著位置公示培训人员的信息。
在各省2021年陆续出台的关于校外线上培训备案的细则或试行细则中，也均明确指出，线上培训机构不得聘用在职教师并要求公示培训人员的信息。
对于中小学在职教师的规范，由此从线下培训机构走到线上。上述新政出台，有助于相关部门在备案审查及日常排查过程发现中小学在职教师的兼职情况并实施力度更强的监管。
2、外教的备案审查趋严
7月15日出台的《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中，要求聘用外籍人员须符合国家有关规定，要在培训平台和课程界面的显著位置公示培训人员姓名、照片和教师资格证等信息，公示外籍培训人员的学习、工作和教学经历。
培训机构的外教问题，曾因今年7月英孚英语7名外教涉毒被抓一事备受关注。针对外教师资问题，南都曾于7月12日报道，国内多个热门外教教学机构未按规定在App上公示外教的教学资质。
8月30日发布的《关于做好外商投资营利性非学历语言类培训机构审批登记有关工作的通知》，要求聘用的外籍教学人员应具有良好的职业道德、业务能力和信用记录，具有符合语言教学特点的相关国际语言教学资质认证，并取得相应外国人工作许可证。
从2021年下半年各省陆续出台的校外线上培训备案实施规定来看，均遵循了《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对于外教培训人员的规定。在此基础上，广东省还细化了对校外线上培训聘用外籍人员的规定。
11月18日引发的《广东省校外线上培训专项治理工作方案》指出，聘用外籍人员须符合国家有关规定，并取得所在国教师资格证书或取得符合要求的国际语言教学证书（TESOL/TEFL等）。平台主办者应加强对此类外教的资质审查，确保外教语言能力达标。广东省教育厅视情况组织专家对此类外教老师的水平、能力通过网络进行远程核查或者抽查。
此外，从事语文、历史科目的外国籍老师，各校外线上培训机构还应提供其在中国境内的完整履历资料，就其是否遵守和认同我国宪法确定的原则等方面予以保证或者承诺，并在今后的经营活动中对此类教师单独建档立册予以管理。
可以看出，在国家层面对外教资质加强监管之后，有省份针对校外线上培训的备案提出了更为细化、更高的要求，同时提出将对外教水平、能力进行核查。
3、利用人工智能开展的线上培训进入监管视野，但未强制要求
近年来，人工智能逐渐开始应用于教育培训领域，虽然《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中并未规定人工智能相关内容，但在各省的线上培训备案规定中，有部分省份对人工智能开展的培训进行了相关规定。
广东、北京、浙江均提及通过人工智能开展的校外线上培训这一类别，培训机构按企业自愿原则，参照相关法规予以引导和规范，贵州则提出人工智能培训可主动申请备案，但各省均未作出强制要求。
此外，广东还在收费方面进行了具体规定，要求利用人工智能开展的培训一次性收费不得超过3000元或不超过60个课时或不超过3个月。
4、素质类培训无需备案
《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的备案范围为学科类线上培训机构，未提及素质类培训，各省的线上培训备案细则也同样遵循了此规定。
其中，广东、北京、陕西等省市明确，含艺术类、思维类、编程类等培训无需备案。此前，中小学阶段的语言类培训在学科类与素质类的划分上尚无明确的文件规定，而此次北京与广东则明确，面向高中生出国的雅思英语培训等需要备案。
10月15日，北京市教委对该市学科类校外线上培训备案问题进行解答时同样提到，雅思英语培训等学科类培训需要备案，针对儿童的思维类、编程类培训等不需备案。
同样，南都记者从广东省教育厅获悉，面向高中生出国的雅思英语培训等需要备案，艺术类（音乐、舞蹈、美术等）及思维类线上培训不用备案。
陕西省教育厅10月18日发布的《陕西省规范校外线上培训工作方案》显示，备案机构不包括音乐、美术、体育、科学、书法等素养类科目。
艺术、思维、编程等素质类培训在在线教育领域的发展尚在起步阶段，面对学科类培训监管的收紧，该类培训今年获得了发展机会。
5、严格限制采集个人生物识别信息
随着教育App快速发展、广泛应用，一些学校和教育App出现了技术滥用，过度收集学生个人信息的问题。
9月5日印发的《关于引导规范教育移动互联网应用有序健康发展的意见》指出，在数据安全上，教育App提供者应当建立数据保障机制。收集使用个人信息应当明示收集使用信息的目的、方式和范围，并经用户同意。收集使用未成年人信息应当商务英语怎么自学取得监护人同意、授权。
南京中国药科大学在部分教室安装人脸识别系统，9月初曾引发广泛关注。南都曾报道，不少在线教育平台也安装了人脸识别系统。
教育部科学技术司司长雷朝滋在教育部9月5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教育App应严格限制采集个人生物识别信息。采集个人信息应遵循最小化原则，大范围采集个人信息应经学校领导班子集体决策同意，第三方App采集个人信息应与学校签订数据安全协议。不得向用户重复采取个人信息。
不难看出，AI进校园背后的隐私泄露、数据安全问题，已引起教育部门的关注，在线教育试水人脸识别的功能将同样受到规范和监管。
6、预付培训费用监管加强
依据《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的规定，按课时收费的，每科不得一次性收取超过60课时的费用；按培训周期收费的，不得一次性收取时间跨度超过3个月的费用。
相比去年8月出台《关于规范校外培训机构发展的意见》，上述新规增加了“每科不得一次性收取超过60课时的费用”的要求，更全面地监管对培训机构预收费用的行为。
针对培训预付费过高、合理退费难、用户消费风险大的情况，新规要求，线上培训机构收取的预付资金总规模应当与服务能力相匹配，预付资金只能用于教育培训业务且不得用于其他投资，并对按课时收费、培训周期收费的收费课时及周期作出限制。
对于线上培训的付费问题，南都曾在8月和12月从收费公示、收费金额、退费办法、课程合同等4个方面分别对20家及30家热门K12在线教育App进行实测。
两次测评发现，有10款或及10款以上的企业违规收费。
今年以来，多家教育培训机构今年被曝突然关店停课，涉及大量消费者课时未完成、学费未退。
南都此前报道，爱乐乐享北京、成都、重庆多门店关停，韦博英语北京、上海、成都多网上学习英语的好处门店关停，萌塔教育宣布暂停营业，凯瑞宝贝上海6家门店关停，上海巧恩儿童美语多校区停课等。
面对培训机构的收费乱象，各地也相继出台政策监管。在各省今年发布的规范校外线上培训机构发展规定中，均遵循教育部的规定，明确规范收、退费管理，强调加强资金监管。
针对校外培训机构资金安全问题，广东、江苏等地今年还推出了校外培训机构培训服务合同示范文本。
12月初，北京市教委就《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预付式消费管理细则》征求意见，该文件面向中小学生实施的学科类校外线上、线下培训机构，对7类禁止性收费行为予以明确。拟规定培训机构预付费的收费时长不得超过3个月，禁止引导分期付款超1万元等。
上海市则于12月下旬公布了《关于加强本市培训机构管理促进培训市场健康发展的意见》和《上海市培训机构监督管理办法》，明确了各部门职能分工，将完善培训市场规范管理“组合拳”，通过建立“黑白名单”制度、全面推行标准化培训合同、加强机构预收费用管理等途径，多措并举一对一沟通英文怎么说提升培训市场规范化水平。
随着国家层面对于培训机构付费问题的重视及各省出台的具体监管措施，预付费消费模式问题或将有解决之道。
出品：南都新业态法治研究中心
采写：南都记者 张雅婷
